清廉故事12月第四期《林富：力摧虎豹為民請命》

林富：力摧虎豹為民請命

人物簡介

林富，字守仁，明代莆田縣人。弘治十五年（1502）進士，授大理評事。曾歷官袁州府同知、寧波知府、處州知府、廣西參政、廣東右布政使、廣西思田兩州兵事、四川左布政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、兵部右侍郎兼僉都御史巡撫兩廣、代總督等。

剛直不阿

合浦珍珠素有“掌握之內(nèi)，價盈兼金”之說。它以細膩器重、玉潤渾圓、粒大凝重、瑰麗多彩、晶瑩圓潤、皎潔艷麗、光澤經(jīng)久不變等優(yōu)點稱霸珍珠市場。在中國有史以來,珍珠就是皇家專用的奢侈品。

 自漢代始,合浦珍珠的采集就被納人了官府專營,嚴禁民間私采。采珠形成了其獨特的文化。據(jù)《合浦縣志》記載:“合浦南部地瘠人貧,不種糧食,耕海采珠,以珠易米?！?/span>

 珠民采珠是為了生計,官府控珠則是為了滿足宮廷的奢磨生活。官府控制著珠池,也控制著珠民的人身自由。然而,在茫茫大海中采珠是極其艱苦和危險的,采珠人的生命根本沒有保證。明朝廉州知府林兆珂在《采珠行》寫道:“哀哀呼天天不聞,十萬壯丁半生死,死者常葬魚腹間。”世人說“以人易珠”。帝后宮娥身上的每顆珍珠,都是珠民用命換來的。

 明代是中國歷史上采珠最盛的一個朝代,也是對合浦珍珠資源的破壞,對珠民的壓迫最為嚴重的一個朝代。

 弘治十二年(1499),明孝宗朱佑倒下詔征集雷州、瓊州、廉州等府船八百艘,征集八千人,費銀萬兩,采珠兩萬八千兩。這次大采,在海上病死的軍士水手達三百余名,溺死軍士水手兩百八十名,被風浪打壞船七十艘,三十余艘船成了無人的空船。這次大采也是合浦采珠史上收獲珍珠最多的一次。

 嘉靖八年(1529)正月,林富升任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金都御史,兩廣巡撫兼兩廣提督軍務(wù)。

 林富在朝廷做官,執(zhí)法嚴明,剛直不阿。初入仕時,他只是大理評事,充其量也就是九品官。明武宗即位時,宦官劉澧蠡狠,日進鷹犬、歌舞,盡討皇帝歡心,受到重用,進內(nèi)官監(jiān),總督團營。劉瑾弄權(quán),政治日益黑暗。朝中大臣屢諫,卻慘遭打擊。林富不畏強暴,逆流勇進,上書進言,不久,就被關(guān)進監(jiān)獄。林富先被貶為潮陽縣丞,后又被罷官,還罰米百石。直至劉澧被誅,林富才被重新起用為袁州府同知,升任寧波知府。

心系民生

嘉靖元年(1522),林富升任廣西參政。當?shù)亟?jīng)濟落后,糧儲素乏。林富上書,請從廣東撥銀五萬兩購糧,充實庫存,以利備荒,得到采納。次年秋季入朝述職,林富“以治行卓異旌升廣東右布政使”。在廣東,林富一開始就遇到魏督學(xué)毀寺廟,各巨室妄圖仗勢霸占寺田,據(jù)為己有。林富力挽狂瀾,以充軍佬為主,另劃部分為學(xué)田,讓當?shù)貢?、社學(xué)、醫(yī)學(xué)得以發(fā)展。

 從嘉靖元年(1522)任廣西參政,次年”以治仃早開勝升廣東右布政使”始,林富已在兩廣任職六七年了,現(xiàn)又巡撫兩廠,他對冶理嶺闡這網(wǎng)個地區(qū)是胸有成竹的,只要制定對策時,把朝廷和當?shù)匕仔展墒嗽谝黄饘ｌ?做到“上不失朝廷大體,下不失夷人心”,事情總是好辦的。但明世宗新近下詔，要兩廣按弘治十二年（1499）采珠的規(guī)格，采擷上貢數(shù)萬兩南海珍珠。這事可就不是那么好辦了。

體恤民情

林富目睹過合浦珠民采珠之艱險及珠池太監(jiān)逼采的苛刻。弘治十二年(1499)那次采珠,百姓都是談珠色變。嘉靖五年(1526)采珠的勞民傷財,則是林富所親歷親見的。元氣尚未恢復(fù),加上頻仍的兵荒馬亂,不斷的水災(zāi)旱災(zāi),百姓生活已處水深火熱之中。如再強迫他們開展大規(guī)模的采珠,無異于將他們逼上絕路。林富體恤民情,決定救民于水火之中,為珠民犯顏請命。

 如此,兩廣巡撫都御史林富便兩次上書,要求停止濫采珍珠,撤銷太監(jiān)監(jiān)守珠池的弊制,開放珠池讓百姓自由采珠謀生。

 于是,中國歷史上便留下兩篇官員為民請命的非常著名的奏疏——《乞罷采珠疏》和《乞裁革珠池市舶內(nèi)臣疏》。其中《乞罷采珠疏》寫道:“嘉靖五年采珠之役,死者萬計,而得珠僅八十兩,天下謂以人易珠?？纸袢针m以人易珠,亦不可得?！薄镀虿酶镏槌厥胁皟?nèi)臣疏》一文深刻地披露了派內(nèi)臣看守珠池的危害,文詞犀利,力陳利弊,在明代中晚期宦官專權(quán)的年代,寫下這樣的奏疏不能不說需極大的勇氣?！俺苫胫文觊g樂民珠池所產(chǎn)日少,番舶雖通,必三四年一次入貢。則是番舶未至之年,市舶太監(jiān)徒守珠而待,天無所事事者也”,看守太監(jiān)更是“倚勢為奸,專權(quán)生事”。明世宗聞此,詔回了太監(jiān),給危害百姓的宦官勢力沉重一擊。屈大均稱林富為“留心民命者”。林富之孫林兆珂作《采珠行》:“我祖力摧虎豹關(guān),九重天資動龍顏。詔下光明罷采貢,豪奴竄首詣長安。”